第108章 第 108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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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章 第 108 章
盛淮安見謝蘭亭一臉詫異, 心中暗想此事怕是繞不去，他雖說城府頗深，但是對身邊人, 不管是誓死追隨的下屬，還是生死與共的兄弟，卻也是真心相待，他雖說想得到相府助力, 想得到沈知, 但也不會用陰謀詭計去對付謝蘭亭, 從小一t起長大生死與共的兄弟。
神情平靜坦坦蕩蕩道, “蘭亭, 你我生死兄弟，我可以為了你出生入死, 我也想娶沈小姐。”
謝蘭亭明白盛淮安這番話, 是說可以為了自己丟了這條命, 卻不會為了兄弟之情放棄沈知，他是個聰慧之人, 略加思索後, 一個念頭湧上心頭，如今太子式微，七皇子大權在握，若是再有權傾朝野的沈相支持，儲君之位唾手可奪，而聯姻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。
沈相和七皇子究竟拿無辜善良的知知當做什麽？他心中暗自惱怒，不由皺緊眉頭, “是為了沈相？還是為了知知？”
盛淮安明白謝蘭亭的意有所指，他對於皇位的渴望謝蘭亭自然知曉, 也不隱瞞，“兩者皆有。”
謝蘭亭閉了閉眼睛，輕哼一聲，“你可愛知知？”
盛淮安突然胸口一滯，他向來自詡自己胸懷天下怨憎分明，可是前世為了奪嫡，他將對自己真心一片的女子，當作博弈棋子和墊腳石，至今思來心中仍然如厚石反覆碾壓。
重回一世，每每見到沈知，總會想起前世她飲下鴆酒，臉色慘白唇邊滴血再無呼吸躺在自己懷裏的場景，那時他心如刀割，從小到大從未流淚的他，抱著沈知哭得悲痛欲絕不能自抑。
這一世的沈知眼裏沒有他，唯有避之不及和冷嘲熱諷，他雖說依舊想著相府的權勢，想借助沈相，但也想自己登基後封沈知為後，後宮只有她一人也只愛她一人，更會好好補償她。
至於愛不愛，他是喜歡的，喜歡和愛難道不是一樣嗎？
不知為何，心中突然想到剛才謝蘭亭為沈知送上及笄禮的時候，謝蘭亭滿眼的沈知，而沈知杏眸燦然含羞帶怯的模樣，心中忽而有些不舒服，不由一陣恍惚，前世的知知，哪怕他送她一朵折下的芍藥花，一塊太白樓的桃花酥，也會對著他眉目含笑，神色甜蜜異常，而如今他哪怕送上價值連城意味著七皇妃聘禮的血狐皮，她除了一臉戒備就只有厭惡。
終究是不一樣。
盛淮安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煩躁，忙揮去剛才的念頭，微微一笑道，“自然是喜歡的。”
謝蘭亭挑了挑劍眉，“若我不讓呢？”
盛淮安眸色澄澈，認真道，“無妨，那我不是七皇子，你也不是謝小將軍。”
謝蘭亭自然明白盛淮安的言中之意，他的性格向來坦蕩如風，聞言絲毫不見惱意，只是笑了笑，知知對他的心意他看在眼裏，只要知知喜歡他，願意嫁給他，他就一定不會放手，別說七皇子，就是當今聖上他也不會放手，才不會因為這小事就庸人自擾之。
兩人說話間皆是附耳輕語，旁人並不知道兩人說些什麽。
沈知的目光落在血狐披風上，柳眉微蹙，七皇子此人她雖說接觸不多，但卻知道此人城府極深，性格隱忍，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做，在及笄宴上公然這般，恐怕是胸有成竹，難道是已經和父親商量好？
還是有些奇怪，父親如今不與承恩侯府退婚，正是因為儲君之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，太子、七皇子和九皇子都在明爭暗鬥，難道七皇子勝券在握？怕是太子要倒黴了，不過，這與她都沒關系。
她上前對著盛淮安深施一禮，眉目間頗為淡然，語氣更是波瀾不驚，“沈知多謝七皇子的好意，只是這及笄禮貴重，沈知自知不配，不敢收。”
席間的眾人看戲看得津津有味，眼前這一幕太精彩了，反轉又反轉，先是二女爭一夫，然後一女表示這一夫啥也不是，掌摑另一女，然後又來了場兩男爭一女，這兩男皆是人中龍鳳。
如今這場面，這沈小姐對謝小將軍看上去有些好感，對七皇子委婉拒絕，不過究竟是皇家還是世家，就要看沈相的選擇了，畢竟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不過不管如何，小侯爺肯定要出局了，活該。
盛淮安被沈知斷然拒絕，也不著惱，他心知肚明沈知不會收下自己的及笄禮，若是輕易收下自己的禮物，那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沈知。
疏朗一笑，笑容清淺溫潤如玉，“沈小姐不用客氣，區區血狐披風而已，小姐是相爺的掌上明珠，這血狐披風能送給小姐，得小姐青睞，是它的榮幸。”
沈知向來聰慧，自然聽出了七皇子言中之意，不要說她，就連稍微遲鈍點的周虞也聽了出來，和不知血狐皮來歷、全憑猜測的沈知不同，周虞在皇宮混了些時候，對於皇宮的事情不能說了如指掌，也算吃瓜前線群眾，這血狐皮背後的故事，她自然聽說過。
【遭了，這血狐皮可是皇帝親自蓋過章的七皇子妃聘禮，七皇子和老登狼狽為奸，這是要在及笄宴上送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七皇妃聘禮，但又不是正正經經下聘，經過這一次，就算知知以後退婚，還有誰還敢和七皇子搶人，太狡猾了。】
沈知一怔，原來這個血狐披風背後還有這個說法？心思急轉，立刻明白沈相和七皇子的用意，果然是兩人商議好的，看來父親已經和七皇子達成私下聯盟了。
皇子娶皇子妃的聘禮是由內侍監準備並下聘，兩人用這半真半假的血狐皮，借用皇帝的一句玩笑話，隱晦表明相府的態度，這樣一來，沈相的人和七皇子的人自然會暗中互相支持，強強聯合實力大增，而七皇子也借勢逼了沈相一把，讓他不要搖擺不定。
就算皇帝想追究也抓不到把柄，一句玩笑話而已，誰又能上綱上線，真是好計謀啊，雙贏，不愧是兩只老狐貍。
那她更不會收下，眼神涼涼掃了一眼，語氣雖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漠，“我並不喜歡。”
沈知猜測的不錯，沈相確實和七皇子達成共識，眼見沈知不知好歹的拒絕，氣氛有些僵，忙清咳一聲，上前接過侍衛手中的血狐披風，笑著道，“既然是七皇子送給小女的及笄禮，那沈某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，多謝七皇子，知知快些謝謝七皇子。”
沈知眼神晦暗，這兩人一唱一和搭臺表演雙簧呢，不過好在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，她之前請太後答應的那件事情，原是打算在及笄宴上為自己增加身份，沒想到還能派上這個用處。
擡眸望了一眼旁邊臺上的鑲金香篆，時辰剛剛好，垂下眸子並不言語，靜靜等待。
不一會，管家匆匆而來，“相爺，府門外來了幾名興慶宮的太監，說是傳陛下旨意。”
沈相一楞，不對啊，太後興慶宮的太監來傳聖旨？轉念一想，知知上次在獵場冒死救了太後，知知的及笄宴上，太後請皇帝陛下賞賜些金銀珠寶也是正常，忙道，“快快請進來。”
不一會，一名老太監踱著四方步緩緩走進園中，後面跟著兩名小太監，真是興慶宮的掌事太監李公公，這可是太後身邊的紅人，也是資深老狐貍一個。
宮中之人，尤其各宮的掌事太監和掌事嬤嬤，輕易不能得罪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上個眼藥，沈相忙上前笑著道，“辛苦公公了。”
李公公滿臉堆笑，“哪裏哪裏，灑家緊趕慢趕，終於沒有誤了時辰，沈小姐，快些接旨吧。”
沈知連忙跪下接旨，沈相和眾人自然也跪了一片，眾人耳邊傳來李公公尖細的聲音，宣讀聖旨，聖旨上說，相府嫡女沈知救太後有功，今太後收為孫女，冊封為長寧郡主，賞賜良田百畝，黃金百兩。
沈相聽完聖旨，整個人楞住，繞是他在朝堂上浮浮沈沈多年，見過無數大風大浪，此時也完全沒了主意，縱然他心思玲瓏謀劃萬千，也萬萬沒想到，太後居然會認了沈知做孫女，還請皇帝下旨封為郡主，這樣一來，他想暗中與七皇子聯姻計劃也就落空了。
如今，沈知是太後的孫女，也就是七皇子的妹妹，就算七皇子再戰功赫赫，再奪了儲君之位，甚至成為皇帝，也無法與妹妹成婚，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妹妹，也是亂\倫，皇家丟不起這個臉。
那自己與他達成的私下協議又該如何？他扶植七皇子奪得儲君之位，而他立知知為太子妃，就是未來的皇後，他也能成為國丈，如今，皆成泡影。
耳邊傳來沈知的謝恩聲，“臣女謝恩，謝皇上和太後的恩典。”
李公公將聖旨放在沈知手上，老臉笑成一朵老花，“郡主啊，太後娘娘很是想念郡主，時常念叨郡主，這以後可經常要去興慶宮探望太後娘娘，以盡孝心啊t。”
沈知抿唇淺笑，“是，多謝公公提點，臣女一定多去探望太後娘娘。”
沈相畢竟見多識廣，此時已經回過神，心中又有了其它打算，不管如何，沈知成為太後的孫女，也是一樁好事，即使不能再嫁入皇家，但與太後沾親帶故，也算皇家的人，任憑誰登上那個位子，也不能不敬太皇太後，自然不會為難知知和沈府。
只是太後支持的是九皇子，而他已經暗中投靠了七皇子，再說七皇子籌碼最大，從江山社稷和百姓來說，也是最合適的儲君，但還是需從長計議。
沈相連忙起身，笑著對李公公道，“公公辛苦了，還請您回稟皇上和太後，老臣感恩不盡，此生總是肝腦塗地，也無法報答天恩萬分之一。”
他對沈管家使了個眼色，沈管家心領神會，送李公公出府的時候，奉上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，李公公打開一看，是一千兩銀票和一包金珠，見沈相出手十分大方，李公公心滿意足，回宮在太後面前為沈相和沈知美言，也就不提。
眼見李公公離開後，沈相緩緩環顧四周，見眾人皆是神情怪異，驚訝茫然等等，竟連恭賀之言都忘記說，又轉眸望向七皇子，見他眉頭緊皺，向來溫和沈靜如水般的臉，似乎被一個大錘擊破水中天，居然顯出幾分碎裂。
偏生沈知又在兩人心窩處補了一刀，笑意盈盈道，“剛剛父親說什麽？對了，幾乎忘記了，多謝七皇兄送的及笄禮，皇妹感激不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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盛淮安見謝蘭亭一臉詫異, 心中暗想此事怕是繞不去，他雖說城府頗深，但是對身邊人, 不管是誓死追隨的下屬，還是生死與共的兄弟，卻也是真心相待，他雖說想得到相府助力, 想得到沈知, 但也不會用陰謀詭計去對付謝蘭亭, 從小一t起長大生死與共的兄弟。
神情平靜坦坦蕩蕩道, “蘭亭, 你我生死兄弟，我可以為了你出生入死, 我也想娶沈小姐。”
謝蘭亭明白盛淮安這番話, 是說可以為了自己丟了這條命, 卻不會為了兄弟之情放棄沈知，他是個聰慧之人, 略加思索後, 一個念頭湧上心頭，如今太子式微，七皇子大權在握，若是再有權傾朝野的沈相支持，儲君之位唾手可奪，而聯姻是最快最有效的辦法。
沈相和七皇子究竟拿無辜善良的知知當做什麽？他心中暗自惱怒，不由皺緊眉頭, “是為了沈相？還是為了知知？”
盛淮安明白謝蘭亭的意有所指，他對於皇位的渴望謝蘭亭自然知曉, 也不隱瞞，“兩者皆有。”
謝蘭亭閉了閉眼睛，輕哼一聲，“你可愛知知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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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回一世，每每見到沈知，總會想起前世她飲下鴆酒，臉色慘白唇邊滴血再無呼吸躺在自己懷裏的場景，那時他心如刀割，從小到大從未流淚的他，抱著沈知哭得悲痛欲絕不能自抑。
這一世的沈知眼裏沒有他，唯有避之不及和冷嘲熱諷，他雖說依舊想著相府的權勢，想借助沈相，但也想自己登基後封沈知為後，後宮只有她一人也只愛她一人，更會好好補償她。
至於愛不愛，他是喜歡的，喜歡和愛難道不是一樣嗎？
不知為何，心中突然想到剛才謝蘭亭為沈知送上及笄禮的時候，謝蘭亭滿眼的沈知，而沈知杏眸燦然含羞帶怯的模樣，心中忽而有些不舒服，不由一陣恍惚，前世的知知，哪怕他送她一朵折下的芍藥花，一塊太白樓的桃花酥，也會對著他眉目含笑，神色甜蜜異常，而如今他哪怕送上價值連城意味著七皇妃聘禮的血狐皮，她除了一臉戒備就只有厭惡。
終究是不一樣。
盛淮安心中不知為何有些煩躁，忙揮去剛才的念頭，微微一笑道，“自然是喜歡的。”
謝蘭亭挑了挑劍眉，“若我不讓呢？”
盛淮安眸色澄澈，認真道，“無妨，那我不是七皇子，你也不是謝小將軍。”
謝蘭亭自然明白盛淮安的言中之意，他的性格向來坦蕩如風，聞言絲毫不見惱意，只是笑了笑，知知對他的心意他看在眼裏，只要知知喜歡他，願意嫁給他，他就一定不會放手，別說七皇子，就是當今聖上他也不會放手，才不會因為這小事就庸人自擾之。
兩人說話間皆是附耳輕語，旁人並不知道兩人說些什麽。
沈知的目光落在血狐披風上，柳眉微蹙，七皇子此人她雖說接觸不多，但卻知道此人城府極深，性格隱忍，沒有把握的事情不會做，在及笄宴上公然這般，恐怕是胸有成竹，難道是已經和父親商量好？
還是有些奇怪，父親如今不與承恩侯府退婚，正是因為儲君之位花落誰家還未可知，太子、七皇子和九皇子都在明爭暗鬥，難道七皇子勝券在握？怕是太子要倒黴了，不過，這與她都沒關系。
她上前對著盛淮安深施一禮，眉目間頗為淡然，語氣更是波瀾不驚，“沈知多謝七皇子的好意，只是這及笄禮貴重，沈知自知不配，不敢收。”
席間的眾人看戲看得津津有味，眼前這一幕太精彩了，反轉又反轉，先是二女爭一夫，然後一女表示這一夫啥也不是，掌摑另一女，然後又來了場兩男爭一女，這兩男皆是人中龍鳳。
如今這場面，這沈小姐對謝小將軍看上去有些好感，對七皇子委婉拒絕，不過究竟是皇家還是世家，就要看沈相的選擇了，畢竟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，不過不管如何，小侯爺肯定要出局了，活該。
盛淮安被沈知斷然拒絕，也不著惱，他心知肚明沈知不會收下自己的及笄禮，若是輕易收下自己的禮物，那也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沈知。
疏朗一笑，笑容清淺溫潤如玉，“沈小姐不用客氣，區區血狐披風而已，小姐是相爺的掌上明珠，這血狐披風能送給小姐，得小姐青睞，是它的榮幸。”
沈知向來聰慧，自然聽出了七皇子言中之意，不要說她，就連稍微遲鈍點的周虞也聽了出來，和不知血狐皮來歷、全憑猜測的沈知不同，周虞在皇宮混了些時候，對於皇宮的事情不能說了如指掌，也算吃瓜前線群眾，這血狐皮背後的故事，她自然聽說過。
【遭了，這血狐皮可是皇帝親自蓋過章的七皇子妃聘禮，七皇子和老登狼狽為奸，這是要在及笄宴上送出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七皇妃聘禮，但又不是正正經經下聘，經過這一次，就算知知以後退婚，還有誰還敢和七皇子搶人，太狡猾了。】
沈知一怔，原來這個血狐披風背後還有這個說法？心思急轉，立刻明白沈相和七皇子的用意，果然是兩人商議好的，看來父親已經和七皇子達成私下聯盟了。
皇子娶皇子妃的聘禮是由內侍監準備並下聘，兩人用這半真半假的血狐皮，借用皇帝的一句玩笑話，隱晦表明相府的態度，這樣一來，沈相的人和七皇子的人自然會暗中互相支持，強強聯合實力大增，而七皇子也借勢逼了沈相一把，讓他不要搖擺不定。
就算皇帝想追究也抓不到把柄，一句玩笑話而已，誰又能上綱上線，真是好計謀啊，雙贏，不愧是兩只老狐貍。
那她更不會收下，眼神涼涼掃了一眼，語氣雖柔卻帶著不容抗拒的冷漠，“我並不喜歡。”
沈知猜測的不錯，沈相確實和七皇子達成共識，眼見沈知不知好歹的拒絕，氣氛有些僵，忙清咳一聲，上前接過侍衛手中的血狐披風，笑著道，“既然是七皇子送給小女的及笄禮，那沈某卻之不恭受之有愧了，多謝七皇子，知知快些謝謝七皇子。”
沈知眼神晦暗，這兩人一唱一和搭臺表演雙簧呢，不過好在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，她之前請太後答應的那件事情，原是打算在及笄宴上為自己增加身份，沒想到還能派上這個用處。
擡眸望了一眼旁邊臺上的鑲金香篆，時辰剛剛好，垂下眸子並不言語，靜靜等待。
不一會，管家匆匆而來，“相爺，府門外來了幾名興慶宮的太監，說是傳陛下旨意。”
沈相一楞，不對啊，太後興慶宮的太監來傳聖旨？轉念一想，知知上次在獵場冒死救了太後，知知的及笄宴上，太後請皇帝陛下賞賜些金銀珠寶也是正常，忙道，“快快請進來。”
不一會，一名老太監踱著四方步緩緩走進園中，後面跟著兩名小太監，真是興慶宮的掌事太監李公公，這可是太後身邊的紅人，也是資深老狐貍一個。
宮中之人，尤其各宮的掌事太監和掌事嬤嬤，輕易不能得罪，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上個眼藥，沈相忙上前笑著道，“辛苦公公了。”
李公公滿臉堆笑，“哪裏哪裏，灑家緊趕慢趕，終於沒有誤了時辰，沈小姐，快些接旨吧。”
沈知連忙跪下接旨，沈相和眾人自然也跪了一片，眾人耳邊傳來李公公尖細的聲音，宣讀聖旨，聖旨上說，相府嫡女沈知救太後有功，今太後收為孫女，冊封為長寧郡主，賞賜良田百畝，黃金百兩。
沈相聽完聖旨，整個人楞住，繞是他在朝堂上浮浮沈沈多年，見過無數大風大浪，此時也完全沒了主意，縱然他心思玲瓏謀劃萬千，也萬萬沒想到，太後居然會認了沈知做孫女，還請皇帝下旨封為郡主，這樣一來，他想暗中與七皇子聯姻計劃也就落空了。
如今，沈知是太後的孫女，也就是七皇子的妹妹，就算七皇子再戰功赫赫，再奪了儲君之位，甚至成為皇帝，也無法與妹妹成婚，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妹妹，也是亂\倫，皇家丟不起這個臉。
那自己與他達成的私下協議又該如何？他扶植七皇子奪得儲君之位，而他立知知為太子妃，就是未來的皇後，他也能成為國丈，如今，皆成泡影。
耳邊傳來沈知的謝恩聲，“臣女謝恩，謝皇上和太後的恩典。”
李公公將聖旨放在沈知手上，老臉笑成一朵老花，“郡主啊，太後娘娘很是想念郡主，時常念叨郡主，這以後可經常要去興慶宮探望太後娘娘，以盡孝心啊t。”
沈知抿唇淺笑，“是，多謝公公提點，臣女一定多去探望太後娘娘。”
沈相畢竟見多識廣，此時已經回過神，心中又有了其它打算，不管如何，沈知成為太後的孫女，也是一樁好事，即使不能再嫁入皇家，但與太後沾親帶故，也算皇家的人，任憑誰登上那個位子，也不能不敬太皇太後，自然不會為難知知和沈府。
只是太後支持的是九皇子，而他已經暗中投靠了七皇子，再說七皇子籌碼最大，從江山社稷和百姓來說，也是最合適的儲君，但還是需從長計議。
沈相連忙起身，笑著對李公公道，“公公辛苦了，還請您回稟皇上和太後，老臣感恩不盡，此生總是肝腦塗地，也無法報答天恩萬分之一。”
他對沈管家使了個眼色，沈管家心領神會，送李公公出府的時候，奉上一個鼓鼓囊囊的荷包，李公公打開一看，是一千兩銀票和一包金珠，見沈相出手十分大方，李公公心滿意足，回宮在太後面前為沈相和沈知美言，也就不提。
眼見李公公離開後，沈相緩緩環顧四周，見眾人皆是神情怪異，驚訝茫然等等，竟連恭賀之言都忘記說，又轉眸望向七皇子，見他眉頭緊皺，向來溫和沈靜如水般的臉，似乎被一個大錘擊破水中天，居然顯出幾分碎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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